【猿猴之酒】01
趙雲睜開雙眼,東方的天空已稍稍露白,是他每日晨練的時間。
龐統大人也說過,討鬼路途漫漫,平時多些鍛鍊也是好的--雖然並不見龐統本人有任何實踐,但趙雲就算不用別人提醒,也會自發認真練習的。他手往旁邊一抓,掌心中的觸感並不是熟悉的長槍,他滿心困惑地起身--是兩條毛茸茸的黃色尾巴。那傳遞至大腦的觸覺並不僅止掌心一處,他瞪大了雙眼,接著柔軟的身體望自己背後看去……
「喵呀呀呀呀呀--!」
「怎麼了!雲騄!」
喉嚨發出尖銳不成話語的聲音--早早就起來準備大家伙食的犬妖馬岱衝了過來,手上拿著的木杓上面冒著熱噗噗的白霧。
「怎麼了,岱?」
應話的不是馬岱緊盯著的那隻無措的貓又,而是睡在樹下的桃太郎趙雲抬起頭,半握的拳頭揉著兩眼惺忪地坐起身來。
「肚子好餓……我不想要再吃貓食了……除了木天寥之外的貓食都不要……咦?」
她看到自己有雙裹著黑色手套的大手掌,目瞪口呆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好一段時間,然後再看看和放在旁邊那藍色槍纓的長槍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--!!」
「怎麼了!曹操那傢伙又來偷襲我們了嗎!?」
坐在樹下,雙手抱胸睡得正香地馬超彈地跳起,反射拿起一旁的鐵騎尖,咬牙切起地左右顧盼,早就醒來的龐統用尾巴捲著樹枝,從上方倒掛而下,在面罩尚未翻開前便兩足著地半蹲在馬超身邊,環顧四周。
「看來不是。」
發現異狀並不是有無敵人出沒後,龐統走到看起來有些異樣、想用雙足站起卻無法如願的貓又身邊,冷靜地用兩手擒住腋下,抱起無助的貓又,兩眼半瞇看著那雙銀色的小眼睛好一陣子,然後充滿笑意地開口。
「欸呀,看來這情況有趣啦。」
「雲騄怎麼了?雲騄!」馬超搶過龐統手上猛搖頭的小貓大聲地問著,貓又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他們,喵嗚地嘆了口氣。
「我在這裡。」
後頭被眾人遺忘的趙雲舉手出聲,馬岱和馬超回頭滿是困惑的看著討鬼的勇者,剛去裝了晚早餐白周的龐統走了回來,眼中帶著笑意,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樣子。
「子龍,你在說什麼啊?」
「哥,我是雲騄,我不是趙子龍。」
桃太郎大人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,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狀況──他傾斜著身體三七而站,單手支撐右手手肘,鼓著半邊面頰半歛著眼思考--一個大男人以如此少女的姿態站立,這情景有點奇怪。
「總之,我是雲騄,」桃太郎大人張開雙手上下揮揮,有點慌張的樣子,一點都沒有平常那沉穩的氣質,「但、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!我……」
「啊哈,讓我來告訴你們吧!布萊梅的蠢樂隊們!」
後頭一個聲音打斷了雲騄的解釋,除了龐統以外的三人一貓回頭。
頭戴兜帽,面頰消瘦、穿著詭異長袍氣質古怪的男子走了過來,人中還續了兩撇小鬍子,雙手一攤,用滿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四人和一隻貓又。
「賈詡!你這混帳--!」馬超伸手抓了鐵騎尖,跨步想衝上前痛揍對方一頓,被馬岱拉住。
「少主,冷靜啊!要是打了他搞不好他就不讓大小姐恢復了!」
「小狗說得沒錯,我勸你最好冷靜點,布萊梅樂隊的公雞先生。」
「我才不是公雞!我是雉雞,混帳不要把我和那種家禽混為一談!!」
「呿,隨便啦。」
法師裝扮般的賈詡放下雙手,對馬超的抗議滿不在乎的樣子,斜嘴笑著看著眾人。
「我在你們昨晚呼呼大睡的時候動了點小手腳,將討鬼的英雄和你們的寵物小貓交換了靈魂!」
「喵!」馬超手上的小貓發出憤怒而無助的聲音,賈詡整個人笑得前翻後仰,然後退後一步準備離開。
「你們就帶著那個小貓桃太郎和變成隻貓的討鬼英雄、兩罐拖油瓶地待在原地,慢慢想辦法要怎麼將他們交換回--!!」
賈詡話沒說完,銀亮亮的長槍便架在他頸子上,魔法師愣了下,往拿著長槍的人看去。
「我父親在哪?」
低沉著聲音,以桃太郎的身體持槍要脅賈詡的雲騄問道,銳利的眼神緊盯著對方每一個動作。
「我再問你一次,我的父親在哪?」
雲騄將長槍挨得更緊,眉頭緊緊皺著湊近了賈詡,賈詡不知道貓又的底細也是位會槍術的人,臉頰上漸漸滲出冷汗。
「我不會問你超過三次,你這三流的妖術師最好快點給我回答!」
「欸?你、你不是只是隻貓又嗎?你父親這個我不太能夠說……」
賈詡看平常總一臉溫和的趙子龍變得如此殺氣騰騰,嚇得連連倒退,雲騄逼得更緊,完全不像是在和他開玩笑的樣子。
「等、等一下啊啊!有話好說啊……小貓小姐?貓先生?」
「再不說我就殺了你!!」
持槍抵著他鬍子,對方沒有回答,只是繼續用眼神緊迫盯著法師,狡猾的法師腳後跟一絆,跌坐在地。已經沒有耐心的雲騄舉起長槍正要往下刺去,苦勞人馬岱趕緊衝上去、努力架住現在是桃太郎樣貌的雲騄,金褐色的長槍應聲落地。
「冷靜啊啊子龍……啊不對是大小姐!殺了他就真的什麼都問不出來還變不回來了啊!欸!?」
在馬岱架住雲騄的同時,法術師趁著這個空檔,變了個戲法--一陣白煙散去後,賈詡失了法術在原地消失得無蹤--憤怒的雲騄轉過身來,惡狠狠地低頭瞪著馬岱,馬超也一臉責難的樣子。
「阿岱!我才不會真的殺了他呢!我只是要脅他,這樣搞不好就能問出父親大人的下落。」
「對啊!這可是找到父親大人的大好機會啊!」
「你們那樣子誰會相信你們是在開玩笑啊?」
「年輕人們,冷靜點吧?」
剛邊看戲邊吃完早餐的龐統,一手拿著自己已經喝罄的葫蘆、翹著腳坐在一旁的巨大板根上,出聲打斷了馬岱等人的爭吵,懷中抱著那隻看起來依舊無措的橘子色貓又,輕輕撫拍著,面罩下的表情笑著。
「現在不只是換不換得回來的問題--你們現在麻煩可大著了唷?」
*
馬超看著馬岱懷抱的貓又,伸手揉了揉毛絨絨的黃色小腦袋瓜,兩條毛茸茸的尾巴毫無活力地垂著。
「別難過嘛,到了龐統大人所說的地方就一定會有辦法的。」
「喵——」
貓又點了點頭,似乎只要是在這身體中的靈魂,無論是不是身體本來的主人,都無法說話的樣子。
「少主,你確定龐統大人有辦法嗎?」
「我哪知道那猴子行不行?」馬超小聲地說道,眼角餘光偷瞄另一個沮喪透頂的背影,「總之現在也不能怎樣吧?就先聽龐統大人的話吧?」
稍早之前,雲騄確實是沈浸在『終於能再次用雙腳站立、用嘴巴說話』的喜悅之中,她被馬超找回來後,雖然作為貓妖,但由於被下了咒的關係,她只能如一般貓兒——喵喵地叫著,用四隻腳走路——除了那兩條尾巴外,根本就沒有貓又的任何特徵,不過現在不一樣,她能跑能走能唱歌說話,能揮舞長槍,能……!
『欸,雲騄。這樣一直待在子龍的身體裡,也不是辦法吧?』
兄長馬超在她興奮地爬上樹、然後從樹上跳下正用兩腳著地的瞬間發問了。
『妳尿尿的時候怎麼辦啊?』
從哪之後開始,她就持續陷於性別的衝擊之中,一蹶不振。
「少主,你那問題好像讓小姐很糾結啊啊。」
「我怎麼知道女孩子會糾結這種問題啊?」
「當然會糾結啊啊!人家可以黃花大閨女欸,沒見過男人裸體的黃花大閨女啊!」
馬岱指節反扣敲了下馬超的頭,對方一臉不可置信和無法理解的樣子。
「啊?小時候和父親大人一起洗澡不是就看過嗎?」
「不一樣啊!欸唷少主,你真的是啊……」
黃色的貓抬頭看著犬妖和雉精爭吵,逕自跳了下來,踱步到雲騄身邊,蹭了蹭他,咪喵幾聲。
雲騄從手掌心中抬起臉,看著在自己身體中的子龍眼,然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貓兒的頸子。
「趙雲大人,你在安慰我嗎?」
好不容易從施術者那而逃出來、卻無法言語的她現在還沒辦法輕易相信外人--即便和趙雲相處多日、又是自己兄長在外結識的好友,她沒是無法沒和從人類村莊中出生、身稱自己是討鬼者的他多熟稔。
除了分享自己的糰子給他們吃之外,趙雲一直都對他們這些不做惡作亂的妖怪異己非常和善,就算是現在自己的身體被雲騄嫌棄,他還是付出了做為朋友或是夥伴該給予的溫暖和安慰。
雲騄將貓兒抱了起來,額頭貼著額頭盯著自己本來的身體,在貓又身體裡面的趙雲沒有辦法說話,只能用貓的形式,肢體語言和喵喵叫作溝通。
「說的也是,一直頹喪下去也不是辦法,在這段時間我會保護趙雲大人您的,就像您平常保護著大家一樣。」
這樣看著自己的感覺真是奇妙,好像盯著鏡子似的,但又不是那樣。
「龐統大人,我們現在就出發吧。」
兩手拍上雙膝,雲騄站起身,順手將貓兒抱了起來,放在肩膀上,衝著猿猴的妖怪一笑,然後將總豎立在桃太郎背後,寫著煞氣書法的旗幟背了起來。
「前往日吉大社。」
「當然沒有問題,但是,在那之前啊--」
龐統翻身跳下大樹,漂亮落地之後往前走了幾步,接著單足踏在松根上,回頭看著後頭一行人,那深不可測的雙眼又瞇得如弦月一般,滿盈盈著笑意看著眼前靈魂是貓又雲騄的桃太郎。
「趙子龍大人,您不先去解個手嗎?」
「!不需要--!」
【待續】
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故事(你也知道)
到底待續個屁啊這鬼東西wwwwwwwwwwwww
總之隨便看看就好。
到底待續個屁啊這鬼東西wwwwwwwwwwwww
總之隨便看看就好。